相约安徽·向春而行|颍州古城墙
2023-04-06 15:50:00

    城,郭也;墙,垣蔽也。《吴越春秋》中有这样的记载:“筑城以卫君,造郭以卫民。”有史学专家认为,古人砌墙筑城最初的动机是用于防御。

我的家乡安徽阜阳,古称汝阴、顺昌、颍州。西周时期即为胡子国国都;秦汉以来,为历代郡、县、州、府所在地。颍州之名始于北魏,历经隋、唐、五代、宋、金、元七百多年;宋代进入鼎胜时期,大文豪欧阳修、苏轼曾在这里为官多年,畅游风景怡人的颍州西湖时留下众多脍炙人口的诗篇(历史上颍州西湖与杭州西湖、惠州西湖和扬州瘦西湖并称为中国四大西湖)。明万历二年(公元1574年),时任颍州知州赵世相在颍州鼓楼跨西向南增筑南城城墙5里44步,加上原有北城城墙总共有9里44步,留下了颍州古城南北二城相连的独特格局。除北城原有的东门、西门、南门、北门四座城楼外,南城五个城墙角上又新建五座“戍楼”,加上西北城墙的侧门楼,号称“颍州府环城十楼

颍州古城楼不仅是守防驻军的瞭望楼,也是居民登高远眺之所。天气晴朗的时候,登上古城东南角的“魁星楼”,南望霍山,青山远黛,白云空流,因此,“魁星楼”也称“望霍楼”。然而令人惋惜的是,在抗战初期,国民党政府下令拆除城楼和城墙,千百年的颍州古城墙随之毁坏殆尽。宏伟壮观、飞檐翘角的“颍州府环城十楼”如今只剩下东南角的“奎星楼”,形单影只,成为颍州古城悠悠历史的见证者。

今天,若漫步老阜城仍可清晰的感受到颍州古城的格局规模。西城墙和东城墙拆除后,墙基改为西城墙路和东城墙路,路外柳荫环绕着西护城河和东护城河;南城墙改为临泉路,路外为清澈流淌的南护城河。北城墙被拆除后,居民多在城墙上搭建房屋,墙基高耸,北城墙外则是颍州古城的天然屏障泉河。

在一个斜风细雨的春日,我踱步来到老阜城鼓楼北的颍州古城墙旧址。这段古城墙位于颍州区古楼办事处建设街西150米处,是颍州古城的西城墙。我顺着西城墙道路下的一条小径,沿着护城河沟边向前行走。行不多远就看到一段古城墙若隐若显地“潜伏”在青绿色的野草和灌木丛中,保留下的这段城墙长约500米,高3米,外形呈不规则的弯月形。青灰色的城墙砖大小不一,不经意的堆叠在一起,似乎经过多次的修补、重砌,有些地方已经塌陷或剥落。说不上是丛生的野草挣脱了城墙的挤压生机勃勃地生长出来,向人们展示着生命的顽强;还是沧桑的城墙要摆脱灌木的缠绕义无反顾地展露出来,对后人诉说着颍州古城的变迁。

“青箬笠,绿蓑衣,斜风细雨不须归。”我用手触摸着每一块湿漉漉的城墙砖,让万千思绪在指尖飞速滑动。我甚至幻想着会触动某个暗藏在城墙砖里的机关,突然为我打开一扇门,让我穿越回到古代,去看看我的前生百世;然而思绪没有滞留在古代很久,而是飞腾到我的童年。上小学时,我们家从老北关搬到了鼓楼北的前进巷,前进巷的北端与西城墙相连。我很庆幸父母当时帮我随意报了个街道学校,而没有想法设法地把我送进那个阜阳城很著名的小学上学。这样,我就可以像“散养的娃”一样,保留着我的天性,快乐着我的童年。离家最近的颍州古城墙自然就成了我的天然“迪斯尼乐园”。

经常放学后,我会把书包往家里一扔,约上几个小伙伴跑去古城墙上玩。我们除了玩打仗,打河漂,有时也钓黄鳝。我们用的钩子是一根架子车车条,一头系了粗线绳,底下穿了一个大头针弯的钩子,钩子上插了一条蚯蚓。然后,在古城墙下的护城河边猫腰寻黄鳝洞,一见有洞就把钩子伸进洞口里。黄鳝最爱吃的就是蚯蚓,见了蚯蚓就一口咬上了。咔嚓,钩子就把黄鳝的脖子给勾住了,这时,黄鳝越挣扎就卡得越牢。我们尝试着往外拽,用力一甩就把黄鳝给钓上来了。但有时候,甩上来的不是黄鳝,而是一条大青蛇,小伙伴们妈呀一声叫,钩子一扔,撒开腿就往城墙上跑。后来,一个住在城墙外搬井村的同学总结了一个经验:黄鳝的洞口是扁圆形的,蛇的洞口是圆溜溜的。这也算是知识来源于实践吧。

西城墙上还有一座庙,是纪念刘琦的祠堂。刘琦是南宋时期与岳飞齐名的抗金名将,以2万宋军与金兀术的15万精兵血战城下,打败了金军,保卫了颍州城,史称“顺昌大捷”。这段历史是我后来读中学历史才了解的。当时,我只记得庙里有个和蔼的老道士,我们每次去庙里玩的时候,老道士就拿出糖果、花生什么的给我们吃。但有一次,我们偷吃了庙前一棵樱桃树的樱桃却被老道士狠狠教训了一顿,因为樱桃还没完全成熟,我们全给摘光了。

       上中学的时候,我们家又搬到了南城颍州路一带,离西城墙远了,再加上学业繁重,我就很少再去“光顾”西城墙了。但颍州古城墙的四季风景却早已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记忆里。春天,古城墙外的护城河碧波荡漾,杨柳依依;夏日,古城墙下的油菜花盛开,远远望去像金色的海洋;秋季,虽没有绝佳风景,但葳蕤的野菊与斑驳的古城墙却有着苍老横秋的意境;寒冬,古城墙白雪皑皑,护城河厚厚的冰面上人头攒动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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