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学生时代曾数次登临文峰塔,遥望不远处的奎星楼,一座始建于清代,一座始建于明代,那么宋朝的颍州在那里呢,我不得而知。
一年一年长大了,览物之情自然不同。当我抚摸那岁月不曾洗去的文字,看到了宋朝颍州的大致模样,我一次次告诉自己,这便是宋朝的颍州,这便是颍州的宋朝,这便是清风明月中的宋朝,烟雨蒙蒙中的宋朝。
当我顺着历史的脉络一径寻访宋朝颍州的踪迹时,我看见的首先是宋朝美丽的词作。只有词,这个几可涵盖宋文化底蕴的字眼,再一次唤起了我对宋朝颍州的无限痴迷,让我深深地感到隐藏在宋朝颍州的恣意与飞扬。
倘若春天来了,颍州西湖春水细浪,柳枝摇曳,或如冬之将至,白露霜寒,芦湄秋月,一切一切都那么优雅。欧阳修、苏轼在颍州的清词丽句,几乎可以佐酒。
月下独酌,聆听新渡寺的钟声,便有了颍水萧萧、衣冠似雪的豪气与离别后的悲壮,便有了西湖柳荫疏影徘徊的婉约清丽,一首首,一句句,吟唱着宋朝的颍州。
寻找颍州。当年的古驿道,长亭短亭,而今却向何方?一些往事已被雨打风吹去了。此刻只须一处会老堂,三两个游人,便自有一番浓郁的古韵流淌,这便有了宋朝的味道了
如果说如今的阜阳与宋朝的颍州有什么关联的话,那该是阳光下相似的百姓,晾在屋檐下的每一片衣裳,楼头下嘈杂的市声,集肆里往来的商贩,以及厚重的黄土地。这是颍淮平原特有的土质,性粘且重,适宜生长美丽的作物。
如果真的能够穿越时空,我多想回到宋朝的颍州城,混迹于宋朝的芸芸众生里,在北宋皇佑三年的春天,典当了首饰,换得酒来,上得楼来,一醉方休。
宋朝的颍州,我终要离你而去,我只能在这个现代文明的城市里,远望你隔世的蓝蓝的天,回忆你远去的人影衣香,重温颍州至今响绝在这个尘世里的篇章。